李怒舲/摄影

乾隆年间紫檀鱼箱

零下十几度的天儿，在琉璃厂见到了史致广先生。

史先生穿了件夹克，拉链拉一半，露出里面套的毛衣和衬衫，衬衫扣子全都系着，领子外翻，好时尚的复古范儿！细打量，亮晶晶的眼镜片儿，一丝不乱的头发，镫亮的皮鞋，这先生真讲究！随在身后，看他一手背腰，一手勾鸟笼，步子很大却很稳，这老爷子真有派！

拐进一处不起眼的四合院，推门进去是一间小厨房，桌上有棵大白菜。

“我家吃白菜，也得围着乌木桌子，坐着乌木禅凳，手把乌木筷子！”史先生嗓门洪亮，落地有声，像是唱过京剧才有的范儿。

跟史先生进卧室，真是别有洞天。佛龛、古琴、顶箱柜、穿衣镜……每一件都比我爷爷的爷爷年纪还大，材质均是上乘，就连晾衣绳上随随便便那么一挂的宫灯，都是紫檀的。

看我眼睛越来越亮，史先生从2米多的黄花梨雕螭纹大罗汉床下，扯出一张雍正年间的紫檀炕桌，拂去上面的灰尘，“告诉你姑娘，就我家这不起眼的小桌儿，您拿宝马来换，我都不干！”